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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工地附近的那家小酒馆里，依然灯火通明。
四个民工围在一张桌子前，吆五喝六，推杯换盏，喝得意犹未尽。酒馆老板打个大大的哈欠，看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，好心提醒说：“你们看，时候不早了，哥儿几个明天不是还上工的吗？就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领头的大贵涨红着脸，歉意地一笑说：“我们好不容易聚一块，再聊一会儿就走。”说完，大贵倒满一杯酒，一仰脖，“咕咚”灌了下去。
旁边的兔子给大贵斟满酒杯说：“哥，你约我们出来喝酒，到底有啥事啊？”
大贵看一眼兔子，又瞅瞅坐在对面的二宝和根子说：“明天就是腊八，转眼就到年根儿了。你们说，从咱们离开村庄到现在，有几年没回家了？”
兔子嘴快，说：“三年了，不对，是三年零七个月。我走时，我儿子才五个月大，还不会喊我一声爸爸哩。一晃，他都满四岁了，想必都会打酱油了吧？”说完这话，兔子的两眼真的成了兔子眼。
二宝和根子相互瞅一眼，各怀心事地低下了头。
大贵说：“昨天晚上，我给媳妇打了个电话，本想告诉她工地活忙，今年又不能回家过年了。可电话刚打通，就听到我女儿问我媳妇说，我爸爸咋还不回来啊？你们猜，我媳妇怎么说？”
兔子不吱声，二宝和根子摇摇头。大贵捏着酒杯，咬着牙狠狠地说：“我媳妇说，你爸爸死啦！”
三个人傻了眼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大贵突然趴在桌子上，孩子似的“呜呜”哭出声来。
兔子赶忙离开座位，抬手拍着大贵抖动的肩头说：“哥，别难过。谁不知道你跟嫂子好？嫂子一定是生你的气了……换我是女人，也会这么说的。二宝根子你们说是不是？”
二宝和根子随声附和道：“就是就是，兔子说得对，嫂子肯定是生你气了……气话嘛，哥你别当真。”
大贵不哭了，呆呆地看着窗外，像个傻子。兔子赔着小心说：“哥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想好了，今年咱们一定回家过年！”大贵一掌拍在桌子上。
二宝和根子吓了一跳，愣愣地看着大贵，好半天才说：“哥你说得对，咱们一定回家过年……钱算老几？就算工头给咱三倍的工钱，就算工头跪下来给咱们磕头，咱们也要回家！”
兔子也说：“对，回家……咱们明天就回！”
四只大手“啪”地击在一起：“明天，明天就回！”
夜更深了。四个民工出了小酒馆，晃晃荡荡朝漆黑的工棚走去……
……
第二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工地照常开工，四个民工的身影也照常出现在工地上。大贵拎他的瓦刀，兔子掂他的灰桶，二宝和根子呢？抬沙和水泥，忙得不亦乐乎……
夜深了，工地附近的那家小酒馆里，依然灯火通明。
四个民工围在一张桌子前，吆五喝六，推杯换盏，喝得意犹未尽。酒馆老板打个大大的哈欠，看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，好心提醒说：“你们看，时候不早了，哥儿几个明天不是还上工的吗？就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领头的大贵涨红着脸，歉意地一笑说：“我们好不容易聚一块，再聊一会儿就走。”说完，大贵倒满一杯酒，一仰脖，“咕咚”灌了下去。
旁边的兔子给大贵斟满酒杯说：“哥，你约我们出来喝酒，到底有啥事啊？”
大贵看一眼兔子，又瞅瞅坐在对面的二宝和根子说：“明天就是腊八，转眼就到年根儿了。你们说，从咱们离开村庄到现在，有几年没回家了？”
兔子嘴快，说：“三年了，不对，是三年零七个月。我走时，我儿子才五个月大，还不会喊我一声爸爸哩。一晃，他都满四岁了，想必都会打酱油了吧？”说完这话，兔子的两眼真的成了兔子眼。
二宝和根子相互瞅一眼，各怀心事地低下了头。
大贵说：“昨天晚上，我给媳妇打了个电话，本想告诉她工地活忙，今年又不能回家过年了。可电话刚打通，就听到我女儿问我媳妇说，我爸爸咋还不回来啊？你们猜，我媳妇怎么说？”
兔子不吱声，二宝和根子摇摇头。大贵捏着酒杯，咬着牙狠狠地说：“我媳妇说，你爸爸死啦！”
三个人傻了眼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大贵突然趴在桌子上，孩子似的“呜呜”哭出声来。
兔子赶忙离开座位，抬手拍着大贵抖动的肩头说：“哥，别难过。谁不知道你跟嫂子好？嫂子一定是生你的气了……换我是女人，也会这么说的。二宝根子你们说是不是？”
二宝和根子随声附和道：“就是就是，兔子说得对，嫂子肯定是生你气了……气话嘛，哥你别当真。”
大贵不哭了，呆呆地看着窗外，像个傻子。兔子赔着小心说：“哥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想好了，今年咱们一定回家过年！”大贵一掌拍在桌子上。
二宝和根子吓了一跳，愣愣地看着大贵，好半天才说：“哥你说得对，咱们一定回家过年……钱算老几？就算工头给咱三倍的工钱，就算工头跪下来给咱们磕头，咱们也要回家！”
兔子也说：“对，回家……咱们明天就回！”
四只大手“啪”地击在一起：“明天，明天就回！”
夜更深了。四个民工出了小酒馆，晃晃荡荡朝漆黑的工棚走去……
……
第二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工地照常开工，四个民工的身影也照常出现在工地上。大贵拎他的瓦刀，兔子掂他的灰桶，二宝和根子呢？抬沙和水泥，忙得不亦乐乎……